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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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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英语词汇积累乃至世界观的形成在相当程度上可以归咎于少年时代家里收集的一堆玩世不恭的幽默表演家和歌唱家的唱碟。
流毒较深的包括美国哈福大学数学家,也是讽刺歌曲作家和演唱者的汤姆?莱勒(Tom Lehrer)。他有一首歌高唱春天去公园毒死鸽子的无穷乐趣,让我后来一直很难端正对鸽子的态度。 我从歌里学了不少生词,譬如cyanide(氰化钾)和 strychnine(马钱子碱),也感受到英语单词能为诗人和填词家提供的奇妙韵脚,诸如:My pulse will be 辩耻颈肠办别苍颈苍’/With each drop of strychnine/We feed to a pigeon/It just takes a smidgen!/To poison a pigeon in the park. 矛盾形象 汤姆?莱勒对鸽子的不恭与当时课本和宣传画里给它们塑造的崇高的和平信使形象大相径庭,也有悖于我从几个养鸽子的朋友那里听过对它们的种种赞誉。 当然,在中国的赞誉者也包括那些欣赏鸽肉味道,赞叹它补身体功能的人,这大概也是在我的好感中给它们留了点余地的原因之一。 可说来说去,那时候在北京我和活鸽子、死鸽子都没有太多接触,也没有过多去想它们。作为小动物它们固然有可爱的一面,不过莱勒那首歌凭着演唱家的聪慧机智,在我头脑中留给鸽子的那小块空间里还是让他占据了重要地位。
鸽子广场 到伦敦以后就不一样了。市内的广场和公园里鸽子遍地皆是,伦敦市中心特拉法加广场(Trafalgar Square)更以鸽子之多而闻名,以至于我认识的中国人普遍就称它为“鸽子广场”。 去公园里喂鸽子是很多人,尤其是孩子们喜欢做的事。外国游客往往也把去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当作来伦敦的旅游项目之一。 但是伦敦也不乏把它们视为公害的人。这也难怪。根据今年的一项调查,英国城市和乡镇现在有大约1,800万只鸽子。 可这些鸽子是哪里来的呢? 不是野鸽,也非家鸽 据说,鸽子是人类最早驯服饲养的鸟,5,000多年前美索不达米亚人在泥板上刻写的楔形文字中和古埃及的象形文字都有对家鸽的记述。 不过,伦敦的这些和世界许多其他城市的鸽子一样,既不是家鸽,也不是野鸽。它们祖上曾经是被人类作为肉鸽或者羽毛来源而饲养,或是当信鸽训练的,后来一部分逃生出来,落居到城市里繁衍栖息,和人类保持半熟状态。 英文里有专门一个词描绘这种半野状态,就是“蹿别谤补濒”。 便利条件 鸽子有一个便利条件,就是不挑食。虽然处于野生状态下它们大多以谷物为食,但是在城市里不管是面包、蔬菜还是肉类,都能适应。一个原因可能也在于它们的舌头上只有37个味蕾,所以不太敏感。
与此相比,人的舌头上能有10,000多味蕾,难免对味道要求高一些。 鸟满为患 前几年伦敦市政厅颁布了新的政策,要清除特拉法加广场上聚集的鸽子。当时的市长说,4,000多只鸽子妨碍游人享受广场的美景,也对市政维持清洁是个巨大负担。他说鸽子对广场中央上的石碑等建筑造成了14万英镑的破毁。 利文斯通(Ken Livingstone)市长把鸽子称作“长翅膀的老鼠”,说,它们的数目维持在200只左右就行了。 不过利文斯通没有付诸我那位讽刺歌唱家喜爱的氰化钾或马钱子碱,并未下毒,而主要是依赖行政措施,吊销鸽食贩卖者的营业执照,禁止投喂鸽子,违者罚款50英镑,等等,他也请来了两只栗翅鹰起威慑作用。 英国人的暧昧态度 现在广场上的鸽子少了,不少伦敦市民由衷高兴,我基本上也属这个行列,觉得坐在广场上的时候清洁多了,吃野餐也不那么受骚扰了。 报纸的来信栏目和网页上可以看到很多人伺机骂一骂鸽子,并为此提出这样那样的论据。 但是也有不少伦敦人觉得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觉得人与鸟本应分享城市空间,共同生息。 他们前一段组织起鸽子保护运动,曾冒着罚款危险偷偷喂食,后来同市政部门达成妥协,每天早晨7.30喂一次,这样鸽子不至于饿死,但是又不在游人到来的时候太碍事。 反思 我本来主要觉得这是一种可敬的怪癖,有这样一些人存在的空间是英国的悠久传统之一,但不必把他们的信念看的太严肃。不过现在有所反思。 原因是我家窗外大树上曾经住着两只灰鸽子,常年在树梢和房顶间玩耍,坐在树枝上休息,总显得亲密无间。最近却有一只不见了,不知是被人、猫或流感害死,此后伙伴便显得非常孤独,羽毛变得乱蓬蓬,整个一幅憔悴形象。 鸽子能有这样的情感,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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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坐在树枝上休息 - how? 未署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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