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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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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来临,又到了买礼送礼的季节。对于英国的香水行,这是一年中的重要商机。
我看到广告上展现或者商店里陈列的精美香水,有时候会联想到自己失去的一次发财机会。 那是在18、19年前,当时我和一个美国作家朋友在中国甘肃和青海旅游,去了藏传佛教的拉卜楞寺和塔尔寺,也去了青海湖畔的鸟类保护区。有一天在一个镇子里的小饭馆吃饭,一位老者过来,请我们跟他回家谈一宗买卖。 我推说我们俩都不是买卖人,但他说没关系,他自己退休前是军官,也才下海不久。
复杂的成分 到他家里之后,他拿出一份好几页长的表格递给我,上面全是玫瑰油的化学成分分析。据说玫瑰油含有将近300种不同成份。 他说他能提供上好质量的玫瑰油,若我们去法国替他找到买主,可以提成获取可观的款目。 表上的“香茅醇”(肠颈迟谤辞苍别濒濒辞濒)、“橙花醇”(苍别谤辞濒颈)和“芳樟醇”(濒颈苍补濒辞辞濒)之类术语当时把我搅得天花乱坠。我发现香水里原来颇具学问,但这只让我更不肯轻易涉足这个领域了。 尽管买卖没有做成,我从此知道玫瑰油是一公斤售价数万元的“液体黄金”,是高级香水的重要成分,而且中国西北是一个丰盛产地,其中甘肃一个叫做苦水乡的地方尤为出名。 艺术创作 在那以前,我对香水的认识基本局限于过生日或过年收到过的几种须后水。后来自己也买过,但若有人问我如何判断喜欢哪种,不喜欢哪种,除了嗅觉的直觉生理反应,和一些美好或恶劣的联想,我恐怕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今年初发行的《香水指南》(Perfumes: the Guide)作者卢卡?都灵(Luca Turin)和塔尼亚?桑切斯(Tania Sanchez)可不同。这对夫妇为了写他们的书,品味了不下1,500种香水。
在他们说来,需要明确的第一点,是香水散发的绝不仅是采集来的自然芳香。 每种香型的设计,实际上就如同谱写交响乐章或者绘制油画,属于艺术创作,只是这种供人嗅觉享受的艺术,比音乐或美术品更便于携带而已。 复合味 也许另一种可行的比喻,是中餐的烹调。从这本书中可以看出,香水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同用料的巧妙搭配,是复合味的效果。 这其中除了天然香料,也有化学合成的人造香氛。书的作家都灵说,当今的香水可说以人工合成的香料为骨架,以天然香氛为肉体,缺一不可。 在他说来,正是因为合成香氛在香水里的重要性,所以香水业是在1880年代步随有机化学业的后尘而发达起来的。 都灵以法国名行娇兰(Guerlain)为例,说20世纪初年这个家族的调味名师艾米?娇兰(Aimé Guerlain)用的是90%的人工合成的香子兰芳香,和10%的天然香子兰。 阶级性和民族性 尽管人工香料如此重要,在推销时,商家还是喜欢用“天然”、“自然”这样的字眼。这样给人制造幻境,让人觉得弥漫在他们的芳香里,犹如陷入自然的怀抱。 香水的芳香不仅化学构成复杂,它的社会内涵也一样。不同阶层的追求,不同民族的崇尚,在嗅觉上都有体现。
法国马塞尔?莫斯(Marcel Mauss)民族研究所的罗德?沃森(Rod Watson)曾参与研究《气味的社会学》(The Sociology of Odors)。 他说,人之所以要用香水,同性追求、社会地位、宗教信仰等社会领域都有关联。 翘鼻子 人们选择不同的香水,总希望达到某种效果,给周围的人制造某种印象。 然而实际效果往往同预期的效果截然不同。我自认为芳香,你却可能闻到铜臭;我认为高雅含蓄,你可能觉得低俗呛鼻。 沃森说,对香氛的这种不同审视判断,常常在社会上用来压抑、排斥所谓的“外群体”,即那些被放逐到社会边缘,不受到尊重的人群。 在今天的世界里,公然因为一个人的阶级或民族背景而直接贬斥他,在大多数社会环境里都是不能接受的,但若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味而蔑视他,却往往还能说出口来。 但是指责什么人身上孜然味、咖喱味大,或是蒜味、酥油味重,往往是地域文化里排他观念的代用语。而感叹谁的香水味重,对他身上抹的香味翘鼻子,流露的实际上也可能含有阶级或民族鄙视的潜台词。 好了。写到这儿,赶紧收笔。文章和香水一样应该点到为止,唠里唠叨,没完没了,就跟身上香水味太重一样,会被人唾之以鼻。 (鸿冈 2008年12月24日) 摆欢迎读者网友使用右面表格就本文发表意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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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认为芳香,你却可能闻到铜臭;我认为高雅含蓄,你可能觉得低俗呛鼻。--有同感。 Jian Wang, Beij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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