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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象传媒中国网 鸿冈 《文化鸿沟》 - 推敲东西方文化之间以及英国社会内部的差异

	今年初去世的律师作家约翰?莫蒂默（John Mortimer）创作的鲁波尔（Rumpole）系列主角是位主持正义但又糊涂破落的老律师，不过到了总还能挽救局面。他似乎象征了不少英国人对法律即崇尚又不屑的暧昧态度。

“这种习惯眼看讨厌，鼻闻难受，伤头脑，害肺腑，而那萦绕的黑色臭气简直犹如阴间无底洞里冒出的弥漫浓烟。”

可惜有些来客对英文手抄告示的内容不得要领，进门坐下之后照样吞云吐雾。

我当时请了长假正在北京民族学院读满族史，发现了清朝入关前皇太极1639年颁发的禁烟令，于是把它一并抄下来也贴在家门上：

“户部示谕官民人等知悉：照得丹白桂一事，不许栽种、不许吃卖，本部禁革，不啻再叁。近日王府、贝勒、贝子等俱已禁止，间有梗法愚民竟不遵守，仍旧栽种吃卖，岂不想从前无丹白桂时亦何损于人，自今后务要尽革，若复抗违被人捉获，定以贼盗论，枷号捌日，游示捌门，除鞭挞穿耳外，仍罚银玖两，赏给捉获之人…”

无济于事

这里的所谓“丹白桂”是满人用语，和英语里的“迟辞产补肠肠辞”一样，是从美洲印第安人那里借来的外来语，意指烟草。

两条圣旨并排张贴，还是有来客拒不理会。一个朋友进门后一边点烟，一边说：“你老爸真逗”。

那时侯，“法律观念淡薄”是在中国经常听到的抱怨，对古人毫无束缚力的威慑一笑了之，自然不在话下。

	詹姆斯继承了伊丽莎白一世的王位。他对伊丽莎白女王纵容的烟草不以为然。

当时有人对我说，英国是个法治国家，值得羡慕。

暧昧

我当然同意法治比人治好，有法可依比惟命是从听从皇帝或长官的个人意旨舒服的多，安全的多，对个人还是对社会都堪称上策。

然而，即便撇开那些不守法的歹徒骗子欺负好人，或者无辜者被法庭错判投入监狱的冤案，法律本身也不是尽善尽美。

总有一部份英国人认为这条或那条法律不合情理，或者压制甚至迫害他们。

对他们来说，要么应当采取积极行动力促变法，要么就和我那位看了告示照样吸烟的朋友一样，对这类法律索性不予理睬。

如何形容他们对法律的态度？

尊重不等于遵守

前几天，80岁的老报人凯瑟琳?怀特霍恩（Katharine Whitehorn）在大象传媒国内广播的《一方之谈》（A Point of View）节目里述说她认为英国人的精髓所在。

她觉得有两点，一是必须讲英语，一是必须尊重法律。

不过她申明，尊重和遵守可是两回事。

“我可没有说必需遵守法律，因为很多英国人在很多时候都并不守法，这是明摆着的事。”

她说，即便是小偷、骗子也都知道，有朝一日他们会送上法庭受到制裁。但那时侯面对的法律，不论是英格兰的法律还是苏格兰的法律，都经过世世代代逐渐完善，具有各种防范保护条款，因而即便作案者对法律也都大体认可。

犯法者的企盼

我以前没有照着她这种思路去想，但似乎言之有理。

	被绳之以法的人仍可指望法庭依法办理。

就连那些明知故犯，触及法律的人确实也对法律有所企盼，相信自己犯法一旦被擒拿，执法机构还是要依法办事，擒拿人员不能随心所欲，随便惩治。

在怀特霍恩的判断中，另外一点，就是在人心目里什么算是法律。

她坚信作为英国人不能纵容抛石块砸死择偶不当的女人，或者因为一个杀人犯属于某个教会就让他逍遥法外。

新法多如牛毛

这几年引起不少议论的一件事，是新法条目之多，这对即便愿意恪守法律的人也提出了一定挑战。

反对党自由民主党的内政事务发言人克里斯?休恩（Chris Huhne）去年9月做了一番统计之后指责说，工党政府1997年上台后已增设了3,600多项新的刑罚条例。

据他说，其中1,238条是立法通过的，还有2,367条是行政颁布的，其中有不少都十分荒谬可笑。譬如1998年以来制造核爆炸违反刑法，出售灰色松鼠违反刑法，冒充自己是停车管理员或律师也是违反刑法。

政府倒也并不否认有大量新的立法，但辩解说，很多法律实际上只是修改或整理原有刑法，其他一些则是为了遏制犯罪而势在必行。

不管你觉得这是言之有理，还是狡辩而已，面对这么多记不过来的法律也让人为难。

也许怀特霍恩说英国人要尊重法律，但不一定要遵守法律，也是因为除非做律师天天去钻研，恐怕法律也不太容易跟踪。

（鸿冈 2009年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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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英国人对法律似乎有些游戏的态度,遵守但并不十分尊重,譬如上院成员被判刑后,仍然保留上院职位,电视主持作家名人等有'前科'的反倒增添异彩,另外刑期好象不必服满即可出狱,监狱生活设施据说也不错.

未署名读者

八日八门,我原本就喜欢8, 主要是喜欢它的形状 - 曲折且又圆满. 现在还有了历史根源. 我把此篇打印出来寄回去.

未署名读者

中英两国都有浑沌无知的违法者，但在中国这种人所占比例太大，法制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起来的。

未署名读者

法律条文要订得切实可行，易于贯彻，如果造成‘民众违法，官方无奈’的局面，就会有损法律尊严，好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未署名读者

英国人的精髓是‘muddling through', 有点相当于中国的‘得过且过’，‘中庸之道’；英国人还长于英语技巧，凡是跟英语有关的事都做得好，譬如文学，媒体，政治辩论...

未署名读者

法不责众。

未署名读者

我自认为是守法良民，虽然我对英国的法律条文不甚清楚，总的感觉是具体法律条文是‘被警察送上门’的...

未署名读者

皇太极的这条法律制定得具体而可行 - 先说清楚不许怎样，接着指出仍然有人这样做，然后来一句前思后想的说服教育，最后列出犯法者将受哪些处罚，还不忘了提到遵法执法的人要受奖励。这样的法律条文应该比较容易奏效

未署名读者

一个是英文，一个是古文，我估计当时吸烟的人全没看懂

未署名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