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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更新时间: 2007年3月07日 格林尼治标准时间10:48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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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里斯托大学语言心理学博士生 曾飚 |
回不去的叁峡
《巴山云雨》和《叁峡好人》都是对于叁峡的。前者说了一个老实的航道管理员麦强和寡妇的故事。我特别喜欢电影的结尾，麦强在夜色里，穿着衬衫和裤子就下水，游过浑浊，带着漩涡的长江，到对岸找那位寡妇陈青。陈青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麦强，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打他，最后画面是被云雾所笼罩的巫山。
《叁峡好人》讲两个故事，两名山西人去四川奉节找自己的另一半。一位是找自己的老婆，十六年前花钱买的，又跑了的；一位是找自己的丈夫，说好要离婚。片子拍得涩，却很从容，是贾樟柯2006年作品。
叁峡是我十年前去过的地方。大学暑假，我和高中同学跑到重庆，被大学同学的妈妈安排到医院病房睡觉，因为叁个男生，家里睡不下。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去看了叁峡。记得当时，船每到一个码头，我就上岸看风景，涪陵夜里到的，上不去，我就跑到船头想闻闻榨菜的香，奉节就是白帝城，到了张飞庙，看张飞，丰都逛鬼城，万县就去住了下来，去小叁峡。后来要去小小叁峡漂流的时候，被同学拉住了手脚，说再去就没有钱了。
其实来重庆之前，父亲就问我要不要帮他去要笔欠款，钱不多，要过来了，可以让我在路上当路费。我很欢喜地答应了。四川，自古是袍哥地方，江湖味道十足，说不定讨债能讨出什么好玩的事情来。后来，可能父亲被母亲说了一通，在电话里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少了这番幻想中少年子弟的江湖经历，心情有些失落。船过叁峡的时候，看到江中间的一块暗礁上，摆在航道中央，停着水鸟，突然想起来，此情此地此景，也许一辈子就这么看一眼过去了，当时难过得自己很想就跳下江去，从此一路漂流下去。
时光荏苒，十年之后，在英国看到了两部片子都是对于叁峡。我努力从一点点的画面中，找出自己觉得熟悉的地方。虽然是讲别人的故事，我确实在找一些自己的影子，多像一次设计好的回忆。
《巴山云雨》中夜色泅渡的麦强，《叁峡好人》千里寻妻的韩叁明，很有古风。这样的古风，在《叁言二拍》里读过，在更早的《诗经》汉乐府中有他们的影子。
正是这样的古风，让自己在布里斯托，看到绚烂之极《满城近代黄金甲》，感觉是超级摩登。
《鬼佬》
《鬼佬》和《叁峡好人》都是异乡人。对于回家或者离乡，《鬼佬》也是一个很好的故事，这里距离故乡更远，这是一部对于莫坎贝海滩中国拾贝者的故事。《鬼佬》是小成本的片子，有《卫报》采访和叠叠颁记录片垫底，加了创作的元素，看起来，需要慢慢地入味。其中有东北话、闽南话、普通话、港式普通话，中国的形象在语言上开始丰满许多，而不是过去慈禧太后开口也是一口粤语的水平。
这一周来接受对于中国信息太多，我到了夜里突然就睡不着了，因为想起来“海归”的事情。
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里面，这样纪念海滩遇难者，“无法回去的故乡，终将成为无法唤醒的记忆，献给在海滩遇难的中国拾贝者。”后来我在采访大象传媒纪录片《Death on the Beach》制作人的时候，他告诉我，当地亲人知道英国把遇难者棺柩送回到国内，非常感激，而当地政府居然不是很希望他们将尸体送回来，我顿时感到光彩熠熠的“祖国”两个字，顿时少了“故乡”一词的亲切。
周末接到朋友的电话，朋友在英国大学做讲师，电话里说，自己对一度回国充满期待，不想这次呆了半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阴影浮现。崛起之下，找不到自己的感觉，献计献策又缺乏实干机会；偶尔有本土的批判人士，多是激扬中国，想象西方，却又和自己在海外的感受是隔了一层。
这样让我想起了，在叁峡中看到过的那只水鸟，那一幅场景，一生一世也许就是这样一次机会，我的眼睛也无法追踪那只鸟儿现在栖息在哪棵树上。
与拾贝壳的黑工，一袋海贝收获几镑钱相比，在异国与故土之间，知识分子的吃力是因为劳心。因为国家贫弱，于是大肆鼓吹富强；眼见崛起之下，却没有自己的既得利益，心有不甘。看起来他们精神是如此的自由，头颅却没有水鸟有一块可以落脚的石头。
难道我们海归的将来，真的要被鼓吹之下，将故乡当作黄金甲的战场，而不是回到自己感到安心养息的地方，好像《叁峡好人》一样，即使大厦崩塌，却还可以在废墟林里世界里，找到自己失散的妻女，两人分享一块大白兔糖。
向叠叠颁3致敬‘民工’巴士英国的‘本土中餐’泡吧的回忆中文的原罪事业型失眠40小时环游英格兰英国的中文图书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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